英国电影协会伦敦电影节上周以《Blitz》为开幕的盛会,这部新片由史蒂夫·麦奎因编导,他曾凭借《饥饿》和《为奴十二年》获得奥斯卡和英国电影电视艺术奖。《Blitz》将于11月1日上映,并将在Apple TV+上线,背景设定在二战时期,与当前动荡的现代气候有很强的共鸣。

影片讲述了九岁的混血男孩乔治(由Elliott Heffernan饰)被撤离到乡下以求安全,但他逃跑回到伦敦寻找自己的工厂工人母亲(Saoirse Ronan饰)的故事。11岁的Heffernan并不是唯一一位首次登上银幕的人。乔治的祖父由保罗·韦勒饰演。是的,就是那个保罗·韦勒——这位自称为披头士及1960年代迷的音乐人,被称为“Modfather”

,曾是The Jam和The Style Council的成员,并创作了17张个人专辑,如《Wild Wood》(1993)、《Stanley Road》(1995)、《On Sunset》(2020)和今年他66岁生日前一天发行的最新专辑《66》。更重要的是,韦勒的表演收到了热烈的评价:“令人印象深刻的首次亮相”(《泰晤士报》);“出色”(Deadline)。

这样的反响对转型为演员的音乐家来说并不常见。毕竟,对于每一个在1976年的《地球来的人》中如同催眠般的戴维·鲍伊来说,也有穿着未来主义成人纸尿裤在大卫·林奇的《沙丘》中大步流星的斯汀。如果说《Blitz》是韦勒的意外之举,那也成功了。

你也可以相信他与麦奎因之间的联系(麦奎因还制作了屡获殊荣的《黑人英国历史文集》),不过,对于一位在音乐生涯中从未显示出涉足其他艺术形式(尤其是表演)意图的艺术家来说,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转变。甚至可以说,这是一种典型的反韦勒举动。或者,这是不是对韦勒的一个疏忽的误读?这仅仅是英国文化中的变革者又一次的变化吗?麦奎因显然看到了韦勒的一些特质。在《Blitz》的新闻发布会上,他说:

“我只是觉得他的面貌很有真实感。他看上去像是那个时代的人。”在通过邮件从纽约电影节上(《Blitz》上周在那里放映)与我交流时,麦奎因告诉我:“我需要一个有一定分量和深度的人。”他说韦勒通过与一位表演教练合作为角色做了准备。“保罗在为影片做出贡献时非常慷慨。他与Saoirse和Elliott的合作特别温柔。”麦奎因对韦勒作为文化力量的看法是什么?

“我们在50多年后仍在谈论他,这就告诉你,他是英国文化的一个支柱。”豆豆的Madness乐队成员,也是韦勒自1970年代以来的朋友,格雷厄姆·麦克弗森在同韦勒在录音棚时接到了麦奎因的电话。“读到他扮演一个爷爷很让人惊讶,”他在电话中笑道。“他昨天是‘Modfather’,我不知道他将如何接受‘Mod-祖父’的角色。”豆豆说韦勒的第一反应是犹豫不决:“他显得很困惑——并不确定是否想当演员……

他总是说他讨厌拍视频。”但他说韦勒对麦奎因这个人产生了好奇:“他对这个电影导演其实很有一些尊重感。”豆豆是参与韦勒《66》专辑制作的艺人之一,这张专辑中有多位艺人参与了歌词创作。“和他合作非常愉快。大家认为他很严肃,但他其实很好相处。一个非常有魅力、风趣的人。我一直很喜欢他的态度、他的工作精神和他不懈努力地改变与重振自我。”很少有人会否认,韦勒是英国音乐和文化的主要脉动之一。

不过,观察他的轨迹,也可以看到一种几乎顽强的不安定模式。韦勒出生在萨里郡沃金,父亲约翰是出租车司机,母亲安是一名清洁工。已故的父亲后来成为他的经纪人,而他的母亲负责粉丝俱乐部。

韦勒在不太时髦的工人俱乐部里初露锋芒,他与布鲁斯·福克斯顿和里克·巴克勒在1972年成立的乐队The Jam,以穿西装的形式出现在朋克乐的边界,模仿了那个时代,创作了如《午夜地铁站》和《艾顿步兵》这样的歌曲,后者是老艾顿人戴维·卡梅伦表示他喜欢的曲目。韦勒一向在阶级斗争中不留情面,以他标志性的直爽风格回应道:“这不是给学员团写的什么该死的欢乐饮酒歌……‘你不懂哪一部分?’”

当我在录制1999年The Jam翻唱专辑《Fire & Skill》的过程中与韦勒和诺尔·加拉格尔采访时,韦勒对于他在80年代中期参与的工党青年活动Red Wedge中的政治人物,也同样直言不讳:“一旦我见到参与的人,我就想着‘带我离开这里。’忘掉演艺圈,这些人的自我就有那么大。”可以说,这毫不妥协的态度贯穿了韦勒的创作。

在一项让完成的头型男人至今泪洒啤酒中的举动中,他在1982年大胆解散了The Jam,并与米奇·塔尔博特成立了The Style Council,Dee C Lee则担任主唱,后来成为他的妻子。The Style Council(与小英国人的对立面,时常将毛衣系在脖子上)与The Jam完全相反。

同样,当1989年Polydor否决The Style Council的第五张专辑时,是因为里面充斥了House节奏,并加入酸爵士成分。接下来是韦勒一段艰难的自处期(“这是必要的,”他直言告诉我;“这让我接触了现实。”)。然后,他迎来了传奇的Modfather90年代中期个人复兴期,几乎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时代交汇点的人物:

从他所热爱的黑白六十年代音乐(如The Kinks、The Who、小脸乐队、北方灵魂及美国R&B)到现代创意和风格。实际上,韦勒的个人专辑被证明是多样化的结合,包含了灵魂、摇滚、House、迷幻等多种元素。所有这些多样性和实验性似乎与他、加拉格尔,甚至是保罗·麦卡特尼常被冠上的“爸爸摇滚”形象背道而驰。虽然这个“爸爸摇滚”标签并非没有趣味,但是否公正或真实呢?

当我问豆豆在文化上如何看待韦勒时,他假装叹气:“我真的不想多说,因为那不是我们会做的——互相称赞。大卫·鲍伊是我们英国文化中所有我们挖掘的缩影,而我认为他不逊色于鲍伊。你会想到The Jam,然后大胆跳出与The Style Council在一起的经历,然后再次独立出发,开始在那些小俱乐部演出。”这是否能解释韦勒最近投身电影的举动?或许不再是“爸爸摇滚”艺术家。甚至现在可能不止是个音乐家。

而绝对不像一开始所设想的那种反韦勒的举动。而是,正如韦勒经常体现的,经典鲨鱼哲学的创造性化身:“前进或死亡。”